向日葵的情思

小雪时节,打开那本以向日葵为背景的同窗相聚音乐相册,仿佛回到40多年前。

在高中校园东边的黄土坡上,一排排盛开的向日葵明媚而温暖、柔和而鲜活,伴随着渠道里清澈的流水,只见光影流动,色彩绚丽;通往龙山的蜿蜒小路旁,依稀见到数十棵向日葵尽情绽放,那金灿灿的笑脸像一扇扇窗户,向我们敞开了读书的大门;教室西边绿油油的菜地里,几个角落的向日葵傲然挺立,闪烁着灼热的光芒,与水灵的青菜浑然一体,构成了油画般的色彩。向日葵以其明亮而强烈的生命力,给我们以力量,使我们能聚精会神看老师板书,并听着那阵阵节奏般的朗读声,由此我们便对生活充满了希望;圆圆的饮水塘边,光秃秃的土块裂了一个大口,缝隙间向日葵深深扎下了根,池塘里不时泛起层层涟漪,向日葵倒影池塘,留下了动人的倩影。
上世纪70年代,向日葵的“家”安在了田埂、塘边、屋后,甚至乱石缝里。然而,它盼着太阳的梦想,仰望湛蓝的天空,当一阵阵微风吹过,吐出淡淡的清香,它那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,深深植根于我们的心田;它不声不响,用金色圆盘里满满镶嵌的一颗颗果实作了人生的回答。
“向日葵虽没有牡丹花艳丽的外表,也没有百合花淡雅的芬芳,但它能在平凡的生活中,展现最真实的自己,同学们应该像它一样,勤奋读书学习……”40多年过去了,老师发自肺腑的话语仍在耳边回响。
那一年春天,我们到骆李荒湖参加土地平整,远远望去,挑土的、推车的人往返于坡上,像一股股水流在黄土地上涌动。突然,我看到不远处一块田埂上,有几株向日葵昂首挺胸,直直的躯干、嫩绿的叶片,成为那片黄土坡上的一道亮丽风景。它美丽着春天,点缀着火热的工地,也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一份惬意。1974年7月,我从当时的段店高中毕业后,于1976年12月入伍,8年的军旅生活,磨砺出向日葵般的品格。退伍回乡,先后在区人武部、区委办、区委宣传部、区政府和区政协等部门工作,每到一个岗位,心中总有那份向日葵的情结:当它付出果实时,却静静地低下头,用内心的充实迎接下一次轮回。
上学路上,途经王家坳口、马家湾、肖家湾、杨家中湾、黄家大湾、孔家铺、廖家湾等地,5公里的路程,脚上的布鞋被灰尘蒙住,裤腿也被“染”成了“灰裤”,在打了补丁的棉布书包里,大半罐头瓶腌菜飘出了香味,把我带向了远方:田间的水沟有一群小鲫鱼奋力争上游,把平静的溪水划出了一道道银光,此时,更有路旁的向日葵点头致意,野豌豆嫩藤沿着向日葵的躯干爬向高处,看到了广阔的大地和田野,从心里发出从未有过的惊叹。
“若言琴上有琴声,放在匣中何不鸣,若言声在指头上,何不于君指上听?”《琴诗》道出了手指和琴弦和谐之妙,其实,太阳与向日葵亦如此。


(鄂州日报社通讯员陈庆跃 责任编辑姜婷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