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，清晨，冷风吹开长江上的薄雾，江与人的面孔渐渐清晰。

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，一艘由鄂州燕矶驶向黄冈巴河的客船，推开波浪缓缓离岸，船长王忠军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

王忠军，燕矶镇燕矶村人，自幼生长在江边。开了18年的船，早期长江客运的繁盛让他念念不忘，“以前一趟最少要载二三十人，乘客常常得赶早来排队。特别是春运时，有的人为能先一步上船，争得面红耳赤。”

2002年，鄂黄长江大桥建成通车，两地之间往来有了更多便捷方式。加之，私家车拥有量逐年提升，如今，除了少数村民和商贩，坐船渡江的人已不多。

每天，王忠军要开着他的客船往返江面十次，空船来回已不是新鲜事。这样的生活让他渐感冷清，但也让他有了更多时间凝视着长江，感受它的“脉搏”。

“水质好了，江豚多了。”他说，航行途中常能看到江豚出没的身影，它们有时会调皮地追逐船后的浪花。

江豚的频繁现身并非偶然。近年来，我市积极开展长江经济带化工污染、畜禽和湖库养殖污染等问题专项整治工作。《鄂州市环境质量报告书》显示，在2017年，长江燕矶断面年均值已符合《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》Ⅱ类水质标准，达到与省人民政府签订的水污染防治目标的要求，水质状况为优。

水中“精灵”增多，但与此同时，王忠军发觉身边的一些“同行”减少了。

“巴河渡口停着不少采砂船，他们在那里停了好一段时间了。听说鄂州这边也有这样的集中停靠点。现在政府对非法采砂打击很严。”王忠军打听到，这些是无船名船号、无船籍港、无船舶证书的“三无”船，他感慨，幸好当年自己没有因为贪图暴利，入错行。

关于自己的行业，王忠军有了更多的思考。“这长江上，采砂船少了，客船少了，但江面依旧忙忙碌碌，因为长江黄金水道的地位是不变的，集装箱船、油船等货船数量在上升。”王忠军顿了顿说，“我有二类船长证，可以转行开货船。”

距王忠军常停泊的客运码头不远，长江燕矶段建有一个临时砂石集并中心，2个3000吨级砂石进口泊位，年吞吐量将达180万吨，能实现长江资源高效利用。

在废弃船厂旧址上建成的砂石集并中心

“我在这附近不愁找工作。”王忠军说，“而且，未来燕矶要飞大飞机的，空运也能带动港口运输，这条航线上船会越来越多。”

江上将百舸争流，江滩将更加“清秀”。鄂州段长江干线108个码头已被拆除，腾退岸线10.85公里。曾经高耸的砂山杳无踪影，成片的意杨随风摇曳。

“你看，多美啊。”王忠军握着舵，看着前方，“这辈子我是不会离开这江和船了。”他给自己写了个座右铭——“船中争日月，水上度春秋”，饱含着对江上人生的希望。

（鄂州日报全媒体记者郑博 闵佳杏 见习记者蒋康康 视频记者李瑞 责任编辑徐森林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