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出来要是不小心感染，子女得有多担心？我们守在这里，就是为了每个家庭都能健康平安！”3月3日，106国道迎宾门碧石渡镇卡口，一位老人无故“闯关”，在此值守的鄂州市鄂城区公安分局民警曹振有些激动，话未说完便不禁哽咽。见此情景，老人起了愧意，当即认错返回。

“头一次看到他发火。”同班的辅警王义江说，从大年初一起，曹振就是该卡口负责人。每当遇到较难处理的状况，他都耐心劝导，尽力安抚，但这一天，遇到这位和他父母亲年纪相仿的老人，刚失去双亲的曹振一时难以控制情绪。

计划之外的年夜饭

1月24日除夕夜，原计划去西山庙会值守的曹振来到父母家，陪二老吃年夜饭。

“这是计划之外的年夜饭。”曹振说，因新冠肺炎疫情突发，庙会等大型活动被取消，参加工作11年来，34岁的曹振第二次陪父母吃年夜饭。由于妻子刚产下二宝不久，正在娘家做月子，6岁的大儿子也带在身边。特殊时期，尽管只有曹振一人来，父母还是很高兴，精心做了一桌他爱吃的菜肴。

大年初一下午，曹振和父母告别，回到家中拿齐装备，便带领王义江守在了卡口。这里是鄂州南大门，与黄石大冶交界，日夜往来车辆密集，值守任务繁重。

“夜里风雪交加，非常冷，天一亮，才发现对方的脸都被吹肿了。”王义江说，鄂州市区当天开始对机动车辆限行管制，白天运送物资的大货车多，晚上想溜出城的私家车不少，还有一些往返上下班的冶钢职工。体温检测、盘查、劝返、放行，加上突发事件处置，跟着曹振忙起来，他都忘了起初对疫情的恐惧。

碧石渡镇卡口分四组三班值守，除了自己轮岗值守8小时外，曹振几乎每次换岗都要去现场查看。“遇上路面复杂状况，他常常一天在岗十几个小时，再骑摩托车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家。”曹振是卡口十余名队员的主心骨。

“安全起见，我独自一人住，爸妈常打电话来，嘘寒问暖，总叮嘱我在外要注意防护。”

万万没有想到，年夜饭后的告别，竟成永别。

最熟悉的家里，父母身影不再

2月2日，曹振父亲因发热咳嗽入院检查，5日确诊感染新冠肺炎。作为密切接触者，曹振不得不暂停值守任务，进入定点医学观察点。

2月10日一早，尚在隔离中的曹振接到社区电话，他的母亲突发心脏病去世。“真的太突然了。”平日和母亲最亲近的曹振，此时只能默默承受伤痛，甚至不敢将实情告诉病重的父亲，和远在广州的姐姐，“只能骗他们说母亲也被隔离，手机摔坏了暂时修不好。”

2月18日，解除隔离的曹振立即申请返岗。“父亲还在重症监护室，我不是医生，病情的事我无能为力，也不能近身照顾。现在警力紧张，还不是休息的时候。”领导安排的休假被曹振婉拒。

“每天下班我都和爸爸通电话，在20日以后他开始意识模糊，我坚持为他打气，最长一次说了一个多小时。”曹振祈盼父亲尽快康复，等疫情结束，好好陪陪他。

24日，不幸消息再次袭来，父亲抢救无效去世。

不到两周，最熟悉的家里，父母身影不再。

“妈，我回来了，再帮您擦一下眼镜！”

“昨晚把相册翻遍了，都找不到您和我爸的合照，只找到一张12年前一起到广东玩，我为你们拍的照片。”

“其实十几年过去了，您的样子都没变，还跟以前一样……”

“等到疫情结束，我就接你们‘回家’!”每当值守返回，走进父母家中，这个高壮汉子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。

他们一定不希望我在此时休假

“妈妈讲过，男子汉应该困难压不垮，挫折打不倒。”曹振说，母亲从小就鼓励他要独立，有担当。

2018年8月起，曹振从派出所被抽调到市公安局“霹雳行动”专班，肩负扫黑除恶与禁毒缉毒双重重任。作为“85后”特警，曹振转岗后迅速进入角色，侦破多起大案要案。

“父母亲生前很理解我从事公安工作的日夜辛劳，从不要求我多陪他们。”2019年初，父亲两次去武汉医院做心血管手术，母亲坚持不让曹振请假照料，他只好下班后开车过去换母亲休息，第二天一早返回工作岗位。

“相信他们在天有灵，也一定不希望我在疫情形势胶着时接受休假安排。”父亲去世两天后，曹振又返回卡口执勤，“如果我不站在值守岗位上，就意味着给本已极度疲惫的同事们再添负担。”面对分局领导的休假令，曹振再次拒绝。

“37.3℃，体温度有点偏高，不能让你过去。”对那些体温检查偏高的货车司机，曹振一律劝返。“疲劳驾驶容易体温高，回家休息好，体温恢复正常才放行，这是为大家负责。”

“遇到送医、用药等紧急求助，他总是亲自跑一趟，尽最快速度送到。”王义江说，两次返岗之初，同事们都不知道曹振刚经历失亲的变故。直到在劝返那位老人的过程中，才第一次流露出悲伤的神情。

“再坚持一下，马上就要解禁了，否则前功尽弃。”每天，面对情绪烦躁的司机和长时间限行的群众，曹振将心比心劝解，严格登记检测，“有亲人才有家，我坚守在这里，就是希望更多家庭完整、幸福！”

湖北日报记者：戴劲松

鄂州市融媒体中心记者：曹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