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常时

在鄂州的街头、公园里

看到有爹爹推着婆婆逛街

不会有人觉得是个稀奇事

但是在大半夜一两点钟

镜园社区一小区公园里

还经常能看到

一位爹爹推着婆婆

冒着严寒细雨

出门“解闷散心”

无意撞见的夜归人

真会觉得今天看了个大“稀奇”

最先晓得这件稀奇事的人

是镜园社区的网格员刘剑芳

了解了半夜出门“散心”的缘由后

她带着我们登门探望了这一对老夫妻

你是我的眼

12月1日，我们来到了爹爹刘国清和婆婆赵还英的家里，79岁的刘爹爹正在为72岁的赵婆婆做按摩。

“这是我专门花600块钱去学的！”

刘爹爹看起来不像是将近耄耋之年的老伴，倒像个上门来送医的按摩师。专业按摩，从头到脚。每天起床一次，睡前一次，各一个钟头。这份保质保量的贴心服务，到今年已经开展到第十一个年头了。

赵婆婆双眼微眯，一边享福，一边回忆老两口年轻日子的事情。从20岁跟爹爹组合的时候讲起，进工厂，援新疆，说的都是在祖国各地奉献的青春与汗水。52年了，女孩从母亲熬成了婆婆，不知不觉的乘上了轮椅，被男孩推进了金婚的门槛头。

岁月不曾饶人，曾在边疆劳作十余年的两位军工厂工人更不例外。感情经受了边疆的锤炼，历久而弥新。可在那严寒酷暑熬过来的身体，已然熬成了两坛药罐子。

“每个月医生来检查一次，建议吃药保守治疗。病太多了，医院也‘无法’！”

糖尿病、心衰4级、三高……说起自己的病，赵婆婆还开起了玩笑：“就说这些大毛病吧，小的说不过来了。”

坐在婆婆身边的刘爹爹也是个病人，冠心病高血压在身。姑娘去外地后，照顾婆婆的担子都由爹爹接下来了。婆婆近些年的情况不如爹爹，光是去年，仅心衰这一块，婆婆就住了四次院。

心衰4级是什么概念？它是心力衰竭的最高等级，这意味着赵婆婆几乎不能从事任何运动，无法卧着睡觉。即使是在轮椅上坐着睡，往往也会出现呼吸困难、胸闷等症状。这就是大半夜了，还能看到爹爹推着婆婆散步的答案——婆婆随时都有可能闷得慌，这个闷得慌，不是老人在家里憋久了。这一种闷，不属于心理上的范畴，它蹊跷无常，发作起来，婆婆甚至无法通过家里的吸氧机缓解。

“白天你能看到我推婆婆出去，半夜你们不一定看得到，街上一个人没有。”

白天，赵婆婆要补充两个小时的氧气，晚上看婆婆情况好否，不定时出去一两个小时。刘爹爹不仅是赵婆婆的固定按摩师，还是个移动吸氧机。小区也有空气质量不佳的时候，爹爹就把婆婆推到镜园公园里去转，公园里面也憋不过？爹爹就把婆婆慢慢推到江滩边上。

上个月的一天，半夜一点下着小雨，爹爹打伞推婆婆出门吸氧。寒凉潮闷的晚上，婆婆两个小时才顺过气来，说可以了，可以回去在轮椅上头靠一下了。等到家的时候，小区门口的菜贩已经出了摊子。

半夜里人们所看到的所谓稀奇事，不过是刘国清爹爹和赵还英婆婆52年来互相搀扶的一两个小时。婆婆做了40多年的饭，现在也只能让贤，交给爹爹掌勺了；50年前，爹爹所有的衣物，就开始仰仗婆婆手上的一针一线；而几年以前，爹爹也在婆婆的指导下，学会了针线活，照片上的坐垫，就出自爹爹之手，虽不精致，温暖厚实。

这个轮椅上的故事也是如此，轮椅上不仅坐过婆婆，爹爹也曾被下过四次病危通知书……他们互相在对方的病危通知书上一次次签下过名字，两个人的名字，签成了一个人的样子。

鄂州市融媒体中心记者：戴勋  李瑞